推介长篇小说《追逐阳光的人》

　　接获南大教育与研究基金会主席丹斯里林源德学长于2004年5月8日的来函，邀请我为“南大校友丛书”出版基金所推出的第一批丛书担任讲评，并指定要我推介风沙雁著的一个长篇小说《追逐阳光的人》。

　　身为南大校友的一份子，我为这一批丛书的出版感到兴奋，能为其中一本丛书特别是一部长篇小说做推介工作，当然是十分乐意的事。

　　首先，我要借此机会赞许南大教育与研究基金会，因它对从事学术研究、文学创作及人文的关怀方面已做出了极大的努力和贡献。

　　在几年前，我淡出政坛以后，又能够与文坛中的旧雨新交经常碰面，并对文艺写作进行了深切的探讨，甚至于重拾文艺之笔，其中的一位新交，便是《追逐阳光的人》这部长篇小说的作者风沙雁先生。

　　我第一次拜读《追逐阳光的人》是在2003年的3月间，在接受邀请为此书的讲评人时，我又重读一遍。

　　原名为欧清池的风沙雁先生，是新加坡公民，1971年修毕南大中文系，获荣誉学位。在1998年获新加坡国立大学博士学位。

　　风沙雁于60年代末开始从事文艺写作，到目前已出版了多种专集，其中包括《砂砾集》、《矛盾集》、《樱花飘落时节》、《文艺絮语集》、《风沙雁文集》及学术论著《方修及其作品研究》等。

　　《追逐阳光的人》是一部约12万字的小说，书中所描写的人物，大多数是身居海外，包括英、美、日、澳、加与香港等国家和地区的南大生。正如该书封底介绍文字所言，“小说中人物众多，际遇各异，有致力于弘扬民族文化的大专教育工作者，有钻研生化尖端科技者，也有悬壶济世者”，众多人物的多采生活，便建构成小说中多采的感人画面。

　　像这样全面描写居住海外的南大生的生活际遇与理想抱负的长篇小说，我的印象中，它应该是第一部。它获得南大教育与研究基金会的赞助出版，便可见当局对此长篇小说创作的重视。

　　正如《南大校友丛书》缘起中说的：“南大25年来的春风化雨所散播的种子，栽培扶植了不少英才，如今南大校友遍布世界五洋七洲，……大则为人类人文科技的发展贡献，小则为国家社会默默耕耘，南大所培育的逆境中自我奋斗的南大生，相互磨炼出特有的‘南大精神’……”

　　《追逐阳光的人》分五个部分写成。五个部分均各有题目，它们是（一）相思遗恨，枫叶飘情；（二）万顷碧波，一脉清流；（三）雪花飞扬，前景苍茫；（四）湖光潋滟，心系何方？（五）海天迷蒙，春无归处。全书内容与意旨均环绕着南大所培育的逆境中自我奋斗的南大生，相互磨炼出特有的“南大精神”铺写而成。虽说本书所写的只是一万三千名“南大生”的一小部分身居海外南大学生的际遇和奋斗，而鲜少涉及为本身国家社会默默耕耘的，我同意中国作家马阳先生在序文中的看法：“这五篇日记，只是匆匆一瞥，远远容不下这群南大生风雪长路的人生故事，《追》里写景状物叙事多是带感情提纲式文字，若能展开来精致经营，便是很有创意创新的，反映国际题材的长篇小说。”

　　文学也是文字的艺术。作者风沙雁先生平生对中国旧诗词及唐宋散文，应有偏好，因此在这部小说里写景与抒情的文字，婉约清丽，诗情画意，处处流露。读者只要瞄一下前述五个部分的题目，就会被它们的典雅所吸引。

　　然而我要说，作者在本书里所描写的人物活动，地理风情，生活故事与情节，均属现实主义或积极浪漫主义或两者混合的手法。因此，风沙雁笔下的人物（包括作者的影子）不管他（她）们生活在海外哪一个的角落，对时代、对现实的认识和要求，追逐阳光或对现实不满，均是植根在现实生活中的知识分子的思想和感情。

　　由于作者本身曾居住及任职海外多年，又性喜游山玩水，因此在小说中所描绘的，包括英、美、日、澳、加等国家及地区的风景、历史、生活文化均有非常深入的了解，它也形成了这部长篇小说的另一个特色。

　　我说作者是采用现实主义及积极浪漫主义的创作手法去写作这部长篇小说，这里允许我例举一些对现实不满及甚至于对社会进行批判的文字胪列如下：

　　（一）“新加坡的行政效率是没得说的，绿化也很成功”于深思说，“许多外国政要来访问时都赞扬我们的成就，但事实上也有不少问题，比如说，我们路旁的树，表面上看起来，葱葱郁郁的，雄伟极了，但是要刮起风下阵雨，总有路旁的大树倒下来……”（见pg21）

　　（二）“哎，南大生都一样有失落感，回国后人家不重视你，留在可发挥所长的外国又担忧失去根，矛盾得很。”（见pg25）

　　（三）“但在新加坡，这是我们出生的地方，却也要面对母族文化日愈消失的局面，那是无法教人接受的。”（见pg30）

　　（四）“为什么叫‘南大精神’”，有位校友这么说，“南大精神就是华族捍卫其民族教育权利的百折不饶的精神……”（见pg30）

　　（五）“每一片瓦每一块砖，似乎都凝着华族发扬文化的血泪，这是华人在海外落地生根后追寻保留与弘扬文化的毅力的象征。”（见pg52）

　　（六）“蛙鱼尚且懂得回到出生地传宗接代，我们这批流落在外的南大生，却只能客死异乡，只能一生为他国作嫁时衣。”（见pg69）

　　（七）“不是你们不回归，不报恩，是要报恩无门”（见pg69）

　　只可惜这种对现实做出批判性的描写文字，只出现在这部小说的第一部分，即是《相思遗恨，枫叶飘情》里，其他的四个部分的文字，便很少见到那样的对现实所进行的批判。

　　此外作者在《追逐阳光的人》对一些人物的爱情生活也有相当深刻的描写。譬如，对敢笑与欣菊的爱情发展，最终见到了花开结果。还有便是颖慧和泽恩的相爱，也如胶如漆。与此相反的是，作者笔下的另一个人物──映红，他有过多次的婚姻，但总是失败告终。作者以这一小段文字结束了这个长篇的叙写：映红心里一酸，一滴眼泪无声掉下，在这异乡的秋雨，映红徒然感到前途茫茫一片。

　　我在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意见，想与作者提出作为研究，如果在这部长篇小说的结束不是这样的ending，而是以另一种方式，给读者留下无限的思考空间的结束，也就是作者寄寓的，是在这人类理想幻灭的年代，知识分子（更明确的是指南大生）应如何探讨人类的前景，这样写会否有更佳的艺术效果呢？

　　总的来说，这是一部纪实的长篇小说（散文化或诗化的小说，都是可以接受的），风沙雁先生对人物的刻划，情节的描写都发挥得合情合理，内容更是丰富多采的。

　　《追逐阳光的人》是风沙雁除了写诗、散文及评论以外的一个新的尝试，已有这样的良好表现，是值得我们为他喝采的。

　　基于上述，在此我特别向大家推荐这部描写南大生的自强不息的奋斗史的小说，期盼大家人手一册！

注：《追逐阳光的人》是一部以南大校友为题材的长篇小说。作者欧清池博士毕业于南大第11届文学院中文系，1981年获日本上智大学硕士学位，1998年获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博士学位，欧博士曾经担任新加坡驻日本大使馆秘书、《联合早报》执行编辑等职，90年获美国运通卡新闻奖。欧博士出版的诗文集、散文集与学术著作超过8本。本书评述人廖金华也是南大校友，是本地政坛著名人物，民主行动党元老级党员，曾担任议员多年。除了涉足政坛之外，笔名为杰伦的廖金华也游走于文学的天地，是马华文坛的前辈与大马作家协会创始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