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督刘宗正教授归乡效力

拿督刘宗正教授归乡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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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正的人生哲学可以精简为3个字: 放、和、正。放即心胸开阔, 放眼天下, 和即心平气和,正即正气浩然。

出国多年,出生大马的知名心血管基因学专家及分子医学先驱,同时也是发明以验血检验大肠癌风险的拿督刘宗正教授始终心怀故里,归乡发展的念头不曾断过。

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天意如此,他三番五次欲回国效力,却总是一波三折、枝节横生。一次、二次、三次,直到最后他断了回乡的念头,在加拿大安家落户,反倒成就一番事业,以“找到人类心血管基因数目”和“前哨定律”扬名国际学术界。

从少壮出国到老大归国,刘宗正终于还是了了他返国发展的心愿。


理想很大,局限很多。

    这是记者2个月里第二次见到刘宗正教授。去年9月初,他返马出席南洋大学校友会活动,11月借着赴上海出席学术活动之机,顺道返马会见我朝的“大粒人”。

    是的,国家频频召唤这位75岁的专业人士返国襄助,年代之久远甚至可追溯至丹斯里许子根博士、拿督斯里蔡细历分别还担任槟州首席部长和卫生部长时。

    有道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国家盛意拳拳,刘宗正也以赤子之心奉昭回流了。

首个海外据点

   当然不是举家迁回来,而是把大马做为其加拿大上市公司GeneNews劲牛有限公司的第一个海外据点,而且在2005年把他的人类心血管基因生物工程工艺技术转移到大马,通过与槟城南华医院和玛丽安山癌症中心合作,收集肿瘤病症的基因资料数据,储存到该公司设立的全球保健基因库。

    2006年藉他和以上两所医院在美国癌症学会临床肿瘤会议上公布直肠癌和前列腺癌的血液生物标志物的研究成果之福,马来西亚代表有史以来首次“登陆”上述权威组织。

    众所周知,2700万人口的大马市场委实称不上大,也是防碍人才回国发展的元凶之一,但刘宗正依然回来了。这固然是因为有政府的支持,但他对大马的“偏心”才是真正的动机。

马中共同发展

    他说:“因为我出生在马来西亚,我希望让世界知道大马也有这么先进的生物科学技术。我的心愿是在大马找到一批有理想的年轻人发展个性化医疗,也得到政府的支持(现任卫生部长拿督斯里廖中莱拨款500万令吉供肝炎肝癌研究,又由贸工部(biotech inc)提供近200万令吉的种子基金供大肠癌产品推出,此数目投在科研上虽只属沧海一粟,但有人告知刘宗正这是史无前例了)。我们华校生理想很大,但是有很多局限,我中文英都可以讲,我可以把这个障碍打开来。

    刘宗正的心不仅偏向大马也偏向中国,“我希望马来西亚和中国可以共同发展”这话不只是说说,早在1979年他就开始和中国医学科学界接触,并多次促成海峡两岸、中西方科学家的交流合作,近来他也与中国上海生物芯片有限公司展开合作,建立个性化医疗研究中心。

好的帮忙扶植,坏的勿同流合污。

    刘宗正兴致高昂谈发展大计,不想当年他满腔热情欲回报祖国,却被泼了一盆冷水。

    在自传中刘宗正提及返马发展的一波三折。

    1962年他到加拿大深造,一心想在学成后返马、到南大执教鞭。

    1967年他可以申请成为加拿大公民,为了实现报效祖国的心愿,他没有申请。

    归国难自降身价1969年他作好准备欲回国时,却遇上五一三事件,最终没有回成;1970年应聘回母校多伦多大学任助理教授后,他依然没有放弃回马念头。后来他欲回大马医药研究机构任职之事,却因种种原因又不了了之。

 

    70年代中,他升任多伦多大学教授,此时南大邀请他回校执教。也算是载誉返母校吧,大家心想?只不过南大的邀请却不是以教授资格执教鞭(要以教授资格必须得到认识,需要一些渠道安排),换句话说你在A公司担任总经理一职,B公司要挖角你却只给予副经理资格,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愿意自降身价,更何况是等级分明的学术界?!此时刘宗正在多伦多大学早已经是教授资格,何必自降身份,委屈求全?他唯有敬谢不敏。

    有了几次类似的经验,考虑到自己的工作和全家人生活的现实考量,最终他决定在加拿大落地生根。

没考MCE没资格

    再说大马医药研究机构任职未成,原来是一纸文凭累事。

    “那时候大概是在1969年或1970年新海峡时报有一文章说我是贝斯特的学生,你知道吗,班宁和贝斯特发现胰岛素的知名科学家,获得了诺贝尔奖。我又在剑桥大学深造过,应该算是了不起的人吧,我说要回来,这里的医药研究机构也很希望我回来,却不料受阻于公共服务局阶段,他们说我不够资格。理由是我没有考到MCE。

    “他说,你最好在外国帮我们训练人才,很客气。”

    风水轮流转,当年拒人于门外,如今倒是希望他能回来帮忙国家发展……前倨后恭,有必要理会吗?闻言,他目光炯炯,缓缓说道:“拿一个家来说,可能有时候父母做了一个决定很坏,你总不能就因此说这个不是你的家吧?我是在这边长大,不管怎样当时那些人的决定错误,我们不要迁怒于他人。”

    况且,当年不论是许子根或蔡细历,都是诚意相邀,“我是从这些来看,人由不同事情造成,有些可能很差劲,有些东西可能很好,看一个人要看他的价值在哪里;好的,我们帮忙扶植起来,坏的,我们不要同流合污。”

    虽然有政府支持,他回来发展亦不算一帆风顺。相对于外国而言,“前哨定律”和“验血检验大肠癌风险”在大马显得太前卫再加上价格的关系,十有八九个大马人是听都没听过的。再者,树大易招风,原本已经准备公布的科研成果又因故展延,语气中颇多无奈。

终身嗜好:做研究

    回顾这75载悠悠岁月,刘宗正笑言他的一生真是造化弄人。

    家境清寒,下有5弟妹的他,不单可以完成中小学甚至考上南大;南大期间他本想毕业后返校为人师表,没想到天降外国念书机会;学成想返马却因政治环境不能如愿,学位又不受承认,只好留在北美洲发展,没想到却另获一片天,成为多伦多大学终身制教授专研心血管,后又被哈佛大学请过去从事心血管研究,被公认为全球首个找到人类心脏器官基因序列组的科学家、后来发现前哨定律,“起初人家认为我crazy,因为我已经是资深的教授,还谈这种不可以相信的东西……所以我这一生就是糊里糊涂过。"

努力过更好生活

    很多事情确实如刘宗正所说是无心插柳。不过想深一层,其实他一生奉行的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哲学,以出国深造来说,若非当初他多做一个步骤———写信给贝斯特,恐怕就没有今天的刘宗正。“大家(指全家人)都很安份,只是我们要尽我们的能力to make a better life。”

    虽然已届含贻弄孙之龄,不过刘宗正却是壮士暮年、雄心不已,依然孜孜不倦为科学事业而四处奔波,只因做研究就是他终身嗜好!他一派认真指出,搞学问做研究就是要懂得如何孤独的深入研究,“不过这种钻研必须要有开阔的头脑,不要钻牛角尖,我相信行行出状元,但是你必须从‘喜欢’来发展,而且不能脱离现实,也不能脱离国家、社会的成长。不要以为大马不好,到北美洲或英国最好,这是错误的想法。每个地方都有天地,就看你怎样发展。”

全球公认科学家

刘宗正祖籍广东,1937年出于在霹雳和丰,早年分别在和丰小学和华都牙也育群小学求学,较后在怡保育才中学读初中,高一就读槟城韩江中学,当时华文私人中学面对改制选择,韩中爆发学潮,他就读一年后,高二考入钟灵中学。

    遭不平对待完成中学课程的刘宗正曾想过读医科,不过当时设在马、新的马来亚大学以招收英校生为主,学额有限及竞争激烈,华校生很难挤进去,恰好新加坡南洋大学开办不久,刘宗正顺利被录取进入南大生物系。南大毕业后,刘宗正当了6个月中学教师,过后返回南大当了2年助教。

    由于经济问题无法出国,他的最大心愿是进入马大(今新加坡大学)攻读硕士学位,考取一张受承认的文凭。不过南大学生必须从大学第二年级读起,他无法接受这种对华校生的歧视和不公平对待。

    灵活成功处事心愿落空,刘宗正并未气馁。他异想天开,写信给南大生物四年级课本《人类生理学原理》的作者———胰岛素发现人之一,世界著名的多伦多大学教授贝斯特。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贝斯特不仅回信、录取他当研究生还发出奖学金!见微知着,从这件小事即可察觉他性格中灵活和固执的一面,难怪日后能熬过研究之路的孤寂。

    有了奖学金,刘宗正如愿去了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完成硕博士学位并走入心血管基因研究,日后他不仅著作众多,获得研究经费也巨,被公认为全球首个找到人类心脏器官基因序列组的科学家;他也提出Sentinel Principle前哨原理,并以此为基础开发出在加拿大、美国、大马推出的一滴血测肠癌风险的———大肠警哨(ColonSentry)。

(拿督刘宗正教授毕业于南大第2届生物系。本文转载自《南洋商报》副刊,2013-01-15,报道: 郑美励 摄影: 房子康、 受访者提供)